不久前,俄罗斯一名社会学家和一名导演因公开发表反对“特别军事行动”的言论,而被有关部门逮捕。此事在俄罗斯互联网上迅速发酵,并引起不小的质疑,甚至有一些声音认为,上世纪30年代的苏联大清洗事件,有可能会在俄罗斯再度上演。
【报道截图】
此事甚至惊动了俄罗斯总统普京。他日前在接受采访时表示,自己并不清楚此事,也不清楚被逮捕的人是谁,但任何破坏俄罗斯国内稳定的人,都需要承担应有的责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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普京的原话是:“现在是2023年,俄罗斯正与邻国处于武装冲突状态,我认为应该对那些给我们内部造成破坏的人,采取一定的态度。”
【俄罗斯总统普京:应该对那些在俄罗斯国内,给我们造成破坏的人采取一定的态度】
普京的话,说得比较委婉,他既没有说“谁是给俄罗斯内部造成破坏的人”,也没有具体解释到底什么是“一定的态度”。但背后他的态度,其实已经很明确了,任何反对“特别军事行动”并公开发表不当言论的人,就是“破坏分子”,而依法处理,就是“一定的态度”。
依的什么法?其中一个重要的法,就是去年7月普京签署的外国代理人法案。
【去年7月,普京签署“外国代理人”法案】
俄罗斯关于外国代理人的法案,最早可以追溯到2012年。去年俄乌冲突爆发后,俄罗斯又根据新形势更新了法案条款。该法原本是用于限制西方媒体以及非政府组织(NGO)在俄罗斯国内的活动,这点倒没什么问题。但如今,许多反对“特别军事行动”的俄罗斯著名人物或者组织,也被列入了“外国代理人”名单,这次被捕的社会学家卡加利茨基,就是其中之一。
一个人如果被列入“外国代理人”名单,他在俄罗斯国内的活动将被处处受限,而像卡加利茨基这样被捕,也并不令人意外。因此,大部分被列入此名单的俄罗斯人,现在都跑到国外去了,很少有留下的。
当然,就算一个人支持俄乌冲突,但如果说支持得“太过头”了,也避免不了被盯上。其中最为典型的一个例子,就是著名的“皇俄派”人物——斯特列科夫。
【今年7月,斯特列科夫被莫斯科以涉嫌“极端主义”的罪名给拘留了】
说到斯特列科夫,相信不少人应该不陌生,克里米亚半岛之所以现在成为俄罗斯口中的“领土”之一,他可是功不可没的。虽然已经隐退多年,但一直都在发表比较强硬的措辞,尤其是俄乌冲突爆发后,他经常批评俄军在乌克兰战场上打得不够好,主张俄罗斯应该进行全面动员,尽快取得战事的胜利。
从某种程度上来看,他其实也算是反对“特别军事行动”的,因为他希望的是一场“俄乌战争”,这无疑与克里姆林宫的想法背道而驰——莫斯科还是希望在“俄乌冲突”的框架下解决乌克兰问题。
【俄罗斯总动员的难度非常大】
因此,今年7月,斯特列科夫就被莫斯科以涉嫌“极端主义”的罪名给拘留了。而斯特列科夫被捕一事,也凸显出了莫斯科对于强硬派的容忍限度正在收紧,虽然这些强硬派一直是支持俄乌冲突的中坚力量,但现在莫斯科显然已经开始担心,强硬派过于偏激的言论可能会给国内局势带来危害。
毕竟,一方面,以目前俄罗斯的综合国力来看,是支撑不起冲突全面升级的。因为一旦宣战,大概率就意味着总动员,俄乌之间的地区冲突,将升级为俄罗斯与北约、与西方世界的“总体战”——可现在的俄罗斯,哪还能打一场总体战?所以表明上看似强硬的俄罗斯,已经在给自己留退路了。
【以俄罗斯目前的经济实力,难以维持冲突升级后的局面】
毕竟克里姆林宫自己也担心,一旦像斯特列科夫这样的极端强硬派掌握太多的话语权,俄罗斯跟西方之间未来将没有回头的余地。举一个例子,假设这些人掌权,他们完全可能会动用战术核武器来结束战事,而这样一来的话,俄罗斯恐怕被整个国际社会所孤立。
回到话题本身,无论是对反对冲突的声音,还是对支持俄乌冲突进一步升级的声音进行打击,背后其实都反映出了一点,随着俄罗斯战场形势的逐渐不利,俄罗斯国内对俄乌冲突质疑的声音也越来越多,这都不得不迫使莫斯科采取一些行动,将国内不团结的声音给处理掉,避免它们在国内进一步传播。
只不过,莫斯科的这一系列行动,不但不会让这些质疑的声音消失,反而只会让它们逐渐积累,如果俄军在这场冲突中输掉的话,那么这些质疑的声音必将会爆发,并转化为对俄罗斯权力中枢——克里姆林宫的挑战。对于莫斯科来说,想要打消国内对俄乌冲突质疑的声音,最有用的方法,就是在乌克兰战场取胜——小胜不够,必须是决定性胜利才行。但从目前来看,这真的很难。